情 深 似 海
——毛泽东和平民百姓的友情

永辉(湖南)

“你年纪大了,就骑我这匹老青马吧。”

一九四八年三月二十六日清晨,一抹淡淡的曙色,刚刚从天边升起。
此时,山西临县的双塔村,还在梦乡安谧地沉睡。村东头一家农户的大门却悄悄地打开了。刚刚离开延安东渡黄河,向河北平山县进发的毛泽东和身边工作人员,就借宿在这户农家。当时,正是解放战争打得非常激烈且捷报频传的时候,在东北,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区已经解放;在西北,解放军已开始全面反攻;在华北、华东等地,人民解放军正在大力整编和集训,准备展开大规模反攻。毛主席自然特别忙碌。先天晚上,他一直工作到鸡叫三遍才休息。刚打了个吨,不等天亮又起床了。他不声不响地走出大门,拄着那根从转战陕北就一直伴随着他的柳木棍,在院子里散步。从今天开始,他就不再骑那匹老青马,而要改乘吉普车,向西柏坡前进了。
“老侯在什么地方?”毛主席突然问卫士。
“他就在南边不远。”卫士回答。
这时,有人喊毛主席吃饭。他没有再说什么,默默地回屋里吃饭去了。
老侯叫侯登科,是毛主席的马夫,从长征开始起,他就为毛主席喂马。

红军到达陕北以后,毛主席有一次同老侯交谈时说:“老侯呀,你喂的那匹马,在长征途中帮了我的大忙,我非常感谢你,这功劳可得给你记上呢!”说得老侯嘿嘿直笑。
“你愿意改行吗?”毛主席接着问。
“只要工作需要,我愿意继续跟着主席,为您喂马。”老侯一脸的坦诚。
“许多人都到前方打仗当干部去了,你还在这里喂马,不觉得太委屈了吗?”
“别人当干部,人家年轻有文化,我年纪大了,又没有文化,我愿意一辈子马夫。”老侯真挚地说,“我觉得喂马也是挺光荣的。能为主席您服务,我特别高兴。您不是经常讲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只是分工不同吗?我就愿意分工喂马。”
毛主席听了很高兴,说:“你愿意干这个工作,我也欢迎你在身边工作,那你就再喂一段时间马吧。”
就这样,在延安时期,老侯一直在毛主席身边。他精心喂养的两匹马,专为毛主席送信、送电报、送文件、到延安新华印刷厂取报纸之用。
党中央撤离延安以后,在清涧县的枣林沟曾作出决定,将中央机关分为前委、后委、工委三个部分,并决定毛主席继续留在陕北指挥作战。
有一天,毛主席再次找到老侯,说:
“老侯同志,我要在陕北打游击了,你年岁大了,过河东去吧。”老侯比毛主席大四岁,毛主席担心他吃不消,关心地劝他过黄河。
听了主席的话,老侯感到一股暧流在心头穿过,他有些激动地说:“我年纪是大一点,但身体很好。主席留在陕北,我怎么能过黄河呢?主席不是说,不打败胡宗南决不过黄河吗?我愿意跟着主席,打败胡宗南再过黄河!”
停了一会,他接着说:“再说,以后打游击,主席您还要骑马呢,我得把马喂好嘛!”老侯说完深情地望着毛主席,他实在不想离开他。
“那好吧!”毛主席非常感动。
于是,老侯便继续留在毛主席身边。

在转战陕北的艰苦岁月里,毛主席的马翻过了多少山走过了多少峁,老侯的两条腿就走了多少路。下雨时,为了保护毛主席的衣服、被褥不被雨水打湿,老侯总是把自己的羊皮大衣盖在马褡子上,真是作到了尽心尽意,尽职尽责。
有一次,后勤人员好不容易给毛主席弄来了几个白面馒头,毛主席分给大家吃。
分到最后只剩下两个了, 毛主席举起其中的一个,高声说:“老侯,给你一个!”
毛主席从心里感谢老侯,关心老侯,使老侯深受感动。但他不爱多讲话,不善于表述心中的感情。他是用勤勤恳恳、兢兢业业的工作,表达对毛主席的爱戴。在转战陕北那段十分艰苦的岁月里,毛主席使用的三匹马,都是老侯一个人喂养,不管情况多么紧张,环境多么险恶,也不管自己是多么劳累,那三匹马始终喂得膘肥体壮,从没有影响过行军打仗。
战土们对老侯都很尊敬,都佩服他全心全意喂好马的精神,有的年轻人就故意问他:“老侯,你这么大年纪了,为什么还有这么大的劲头?”
老侯听了,总是笑呵呵地回答:“我不能拿起枪上前线打敌人,又不会拿起笔写文章,我只会割草煮料喂牲口,我就好好喂牲口吧。我看着毛主席骑着我喂的马指挥打胜仗,我心里就特别来劲呢……”
现在,毛主席就要乘吉普车向西柏坡前进了。他不再骑马了,但心里却一直惦记着尽心尽意工作的老侯。

匆匆吃过早饭,毛主席让卫士领着他去找老侯。
老侯正在忙着给老青马喂饲料。
毛主席大步走过去,一把握住他那双沾着饲料的大手,说:“老侯,谢谢你啦!咱们在陕北转战一年多,全靠你喂马喽!”他拂了拂老侯衣上的饲料屑子又说:“今天我就要坐汽车走了,你不能和我们一起走,你要和机关一起行军。你年纪大了,走路不方便,就骑上我这匹老青马吧。你同你的领导讲,就说是我的意见。”
毛主席不仅同老侯很有感情,同老侯养的这匹老青马,也很有感情。

在转战陕北期间,毛主席有三匹马,但他始终只骑这匹老青马。老青马仿佛也通人性,走起路来特别稳当,又特别听从招呼使唤,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,也不论是爬山或者下坡,毛主席骑着它,从未出过差池。

在惜别陕北,东渡黄河时,老青马还闹出了一段小喜剧——
渡河时,老青马和其他牲口一起,带到了一只船上。当船驶到黄河中心时,突然波浪涌起,船颠簸得挺厉害。船上的牲口受到惊吓,互相撞挤,结果把老青马挤到了河里。
谁都知道,这是毛主席最喜欢的马,有人立即高喊:“老青马掉河里了!”
毛主席闻声转过身来,极为焦急地望着在水中扑腾的老青马,脸上露出非常惋惜的神情。
老青马会游泳,可它不是跟着船往河东岸游,而是拼命往回游。
老侯望着在激浪中挣扎的老青马,发疯似的放开喉咙使劲大喊:“老青马,往这边游!不要往回游!”
“你的声音,它是听不到的。如果它能看到你在这里,它可能往这边游”毛主席一边说,一边抬起头望着老青马,他是多么希望老青马能往东游啊!
老青马当然听不到老侯的声音,也看不到老侯站在向东岸驶去的船头,它只顾一个劲地往回游,急得老侯在船头直跺脚,盈在眼眶里的泪水了差点掉出来了。
到达黄河东岸以后,警卫战士牵来了另一匹坐骑——在陕北时贺龙送给毛主席的一匹大骡子。那是一匹米黄色的大骡子,又肥又壮,力气很大,没有人不说是一匹好牲口。但是,毛主席还没有骑过它。
毛主席看了看牵来的这匹又高又壮的大骡子说:“咱们还是先走吧,累了再骑。”说完,他就迈开双脚,往前走了。
不一会,只听后面在喊:“主席,老青马回来了!老青马回来了!”
老侯立即把老青马牵到了毛主席面前。毛主席伸出手,抚了抚它梳洗得干干净净,油光闪亮的鬃毛,幽默而动情地说;“这可是一匹好马啊,它为革命立了功呢!”说完,跨上了老青马……

听说毛主席特别批准自己骑他最心爱的老青马,老侯感动得流出了热泪。他双手紧紧握着毛主席的手,十分动情地说:“主席,您放心吧,我还能走,我要跟着队伍走。等到我走不动了,有困难了,我一定按主席您说的去办。”
老侯楞是跟着队伍,凭着两条走过长征的腿走到了西柏坡。到了西柏坡以后,老侯仍然喂马。毛主席有了吉普车,不再骑马了,但那匹为革命立过功的老青马,仍然没有闲着,常被骑去送信送文件。

这年冬天,由于积劳成疾,医治无效,年近花甲的老侯在西柏坡病逝。
当时,正是三大战役打得最紧张的时候,毛主席夜以继日地运筹帷幄,指挥各大战场作战。为了不干扰毛主席的工作,有关领导研究决定,等毛主席的工作不太忙的时候,再向他报告老侯去世的消息。
老侯的后事办得很隆重,中共中央五大书记之一任弼时同志亲自主持追悼会,朱总司令在追悼会上讲了话,并为老侯送葬。

老侯去世好久后的一个下午,毛主席稍得闲暇,去村里散步。当时,前线捷报频传,毛主席心情非常舒畅,走着走着,他突然对身边卫士说:“我好久没骑马散步了,是不是找老侯把马牵来,咱们骑马散散步吧。”说完就要去找老侯。
卫士长李银桥赶快报告毛主席:“老青马还在,就是老侯同志不在了……”
“怎么啦?”毛主席惊讶地反问。
李银桥连忙报告毛主席,老侯因病医治无效已故去好些日子了,当时组织上考虑毛主席工作太忙,决定暂时不向他报告。
毛主席听了非常生气,说:“老侯在我身边勤勤恳恳工作了那么多年,他病故了,这么大的事,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?”
“因为您当时实在太忙,怕干扰您指挥三大战役……”
“这么大的事,再忙也要告诉我嘛!”毛主席感到非常遗憾,停了一会接着说:“老侯可是个好同志呀!他是河南人,从参加革命起,就没有回过家。家中有老有小,为了革命,他把一切都献出来了,难得呢!”毛主席转过身,又叮嘱卫士们:“告诉他家里没有?要通知地方政府给以优待,他家里的困难,要给予解决。”
毛主席很快陷入了沉思,他再也没说话,只是低着头,默默地走着……。

走了好长一段路,毛主席又郑重地对卫士们说:“老侯干了一辈子革命,就当了一辈子马夫。他从来没有不安心过,他从来没有看不起自己当马夫的工作。真正做到了不为名,不为利,一心为革命。要号召大家向老侯同志学习,干一行,爱一行,全心全意做好本职工作。”

后来,毛主席还在不少场合多次谈到,要向老侯同志学习。他说,这样的好同志,叫人永远难忘。

“我们几十年前就是老朋友了嘛!”

北京。中南海怀仁堂。全国首届工农兵劳动模范代表大会,正在这里隆重召开。来自全国各地的劳模代表,怀着翻身解放当家作主的喜悦心情,越过千山万水,满怀激情地来到了毛主席居住的中南海,欢聚在金碧辉煌的怀仁堂,这是多么幸福,多么难忘的时刻啊!

代表们永远记得这个无比高兴,无比自豪的日子——1950年9月25日。

这天上午,毛主席出席了代表大会,并向大会致了辞。他向代表们表示欢迎,把他们称为国家的功臣。然后,他号召全国人民向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涌现出来的英雄模范学习,同时号召英雄模范继续向全国人民学习,和广大人民群众在一起,共同努力,艰苦奋斗,为祖国的经济建设和国防建设作出新的贡献……

这天上午的会议结束后,毛主席特意接见了全体代表。

望着身体魁梧,精神焕发,红色满面,神彩奕奕的毛主席缓步朝代表们走过来时,大家一个劲地欢呼、跳跃、鼓掌,高呼:“毛主席万岁,”站在前面的代表,争着伸出手,都想和毛主席握握手。
毛主席满面笑容,把他那双扭转乾坤的手伸向代表……
“老毛,你咯胖了呀!”突然,一位代表的双手,紧紧握住了毛主席的手,使劲抖了几抖,用粗哑的嗓门大声和毛主席打招呼。
周围的代表一下全都把目光投向这个矮矮瘦瘦、脸庞黑黑的汉子,个个张口结舌,以为他的神经出了毛病。
毛主席微微一怔。
“啊,‘罗瞎子',是你呀!”毛主席很快就认出来了,爽朗地笑着,接着,亲热地朝对方的肩头送去一拳。那股亲切随和的劲头,分明是老朋友久别重逢。
“老毛,您到底还记得我这个小萝卜头啊!”罗瞎子激动得热泪直往下掉。
毛主席哈哈大笑,用他浓重的湖南口音得意地说:“咯还不记得!我们几十年前就是老朋友了嘛!”
“罗瞎子”嘿嘿地笑了,笑得象个小孩。
周围的代表这才舒了一口气,全都开心地笑了。

说起毛主席与这位“罗瞎子”的友情,还得追溯到风起云涌的大革命时期。
毛主席率领工农红军上井冈山后,在指挥作战,不断发展壮大红军队伍的同时,经常深入农村调查研究。
有一年冬天,毛主席到苏区一个乡里调查,刚走进乡政府的大门,就碰到一个矮矮瘦瘦的青年汉子。毛主席问:“你们的乡主席在家吗?”
当时的乡苏维埃第一把手,都叫乡主席。
对方打量了一下来人,突然双眼一亮,高兴地说:“你是毛委员吧?我就是乡主席,快请屋里坐。”说完,顺手递过来一条小板凳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”?毛委员问。
对方一边取过一只粗瓷大碗,给毛委员倒茶,一边用粗重的声音回答:“我叫‘罗瞎子'。”
毛委员听了哈哈大笑,道:“你这是绰号嘛!你总还有个真名呀!”
“罗瞎子”一边把茶递给毛委员,一边频频摇头,说:“不。就叫‘罗瞎子',从小就这么叫惯了,再没有别的名字。如今在乡政府当了主席,更不能叫官名。要不,乡亲们还说我当了官就摆臭架子啊!再说,自家人这样称呼,格外亲切,听起来也蛮舒服。”
毛委员连声赞叹:“说得好!说得好!,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利益的嘛,就是不能忘了老百姓。就是今后革命成功了,我们也决不能象陈胜他们那样,忘了与自己共过患难的父老乡亲啊!”
“罗瞎子”当然不知道陈胜是怎么忘了父老乡亲的。毛委员便风趣地讲了《史记》中关于陈胜的记载,他起义成功称了王以后,家乡的父老乡亲去京城里找他,因为在殿上直呼了他的小名,陈胜便恼羞成怒,大发雷霆。
罗瞎子听了哈哈大笑,使劲摇着毛委员的手,说:“要是你今后当了皇帝,坐了朝堂,啊,不,要是今后革命成功了,你掌了天下,我见了你,该怎么称呼呢?”
毛委员也哈哈大笑,说:“你就照现在这样,还喊我老毛嘛!”
“不会见怪?”
“决不见怪!”
“好。那我就记住了!到了那一天我还是这么喊你喽!”罗瞎于说完,在毛委员肩上擂了一拳……

新中国成立后,罗瞎子以他几十年来为革命兢兢业业、勤勤恳恳的工作和出色的成绩,赢得了乡亲们的拥戴,得到了当地政府的表扬,被选为出席全国工农兵英模代表大会代表。
来到了北京后,他最大的心愿,就是见到几十年不见的“毛委员”。

当毛主席缓缓走到他身边正和代表们握手时,他立即抢先一步,不等毛主席伸出手,便一面把手伸向毛主席,握住了他的手,一面大声说出了毛主席当年讲过的那句话。
毛主席也照当年的样,在罗瞎子肩头擂了一拳。

毛主席践行当年决不忘记患难与共的父老乡亲的故事,远不止罗瞎子一人。

1948年3月,毛主席、党中央搬到了西柏坡。那是一个人口不过几百的小村子,但是,在那艰苦异常的岁月里,西柏坡人民用极大的热忱,全力以赴支援了革命。

离开西柏坡时,毛主席对村支部书记阎连章和乡亲们说:“我住在这里,你们帮了我很大的忙,我感谢你们。以后你们要常到我那里作客啊。”

进京后的第一个春节,毛主席又专门写信感谢西柏坡人民对他的照顾,并在信中一再表示,“欢迎西柏坡人民来北京作客。”

果然,经常有西柏坡的老百姓去北京“走亲戚,”阎连章就是中南海的常客,只要村里有事,他就去找毛主席,这还是毛主席赋予他的权力呢。

1959年大修水利,县里从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考虑,决定在西柏坡修一座水库。按照设计,整个村子将被淹掉。县里动员群众搬家,但是,大家都不同意。他们认为,修水库当然可以带来丰厚的物质利益,但是,党中央曾经设在西柏坡,毛主席曾经住在西柏坡,这是西柏坡的光荣。大家宁可牺牲物质利益,也要保护党中央在西柏坡的旧址,保护毛主席的旧居。
县里的决定和群众意见无法统一。
阎连章说:“这事,我得去请示毛主席。”
县里自然无可奈何,说:“给你三天时间。”
三天就三天。阎连章直奔北京中南海。

阎连章见了毛主席,又向中央警卫局领导作了详细汇报。
最后的结果是:从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出发,水库照修。“中央”复制一座——这就是人们现在看到的西柏坡。当年的西柏坡,已经变成了水底的“龙宫。”

三年自然灾害期间,全国闹饥荒,西柏坡也未能幸免。阎连章焦急万分,他又直奔中南海,第一次向毛主席伸手求援:请求给西柏坡调拨一些粮食。

毛主席心情十分沉重,说:“西柏坡人民曾支援了革命,为全国的解放作出了贡献……西柏坡人民不能挨饿……”
就这样,西柏坡的500多群众,每人得到300斤粮食,顺利度过了灾年。

如今,你若去西柏坡,随你走进哪一家农户,都可以看到堂屋的正墙上端端正正贴着一尘不染的毛主席像。

领袖心里装着人民,人民怎能不永远怀念自己的领袖呢?

“人民是上帝嘛,见了上帝,我哪敢得罪呢!”

1951 年秋天,是杨步浩有生以来最辉煌的季节。

全国英模会就要在北京召开,他是老革命根据地——延安的惟一代表。而且,据县里的同志告诉他,他这次上北京,还是毛主席亲自点的名呢。

于是,他想到了那个梦。
几个月前一个炎热的夏夜,他梦见毛主席又象当年一样,迈着大步,走进了他家里,象当地人一样亲切地叫他“老浩”,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邀请他到家中作客。于是,全村的男女老少争着挤进门来,向他投去羡慕的目光,向他道喜……
突然,“喔喔”一声鸡啼,把他从梦中蒙蒙胧胧地惊醒,他当时非常恼火,恨不得把公鸡给宰了。
待到他用双手揉揉眼睛,完全清醒过来以后,才感到十分遗憾:原来是在做梦。
莫非真是“心诚则灵”?仅仅几个月前的梦境,而今真的成了现实。

动身前,他走村串户,一家一家地告诉乡亲们:我就要到北京去,我要去见毛主席,我一定替大家问候毛主席。只要说起你的名字,毛主席,准还记得呢!乐得乡亲们合不拢嘴,敲锣打鼓为他送行,送了一程又一程……

到了北京,老浩象走进了另一个世界。那鳞次栉比的楼房,穿流不息的汽车,还有那花花绿绿、五色十彩的各式服装……简直令他眼花缭乱,目不暇接。

他依然记得毛主席当年同他讲过的话:将来革命胜利了,人民作了国家的主人,你就带着婆姨孩子到城里去好好玩一玩……但此时他心里惦记的是能不能见到毛主席,见到毛主席以后该怎样代表乡亲们向他老人家问候……

开会期间,他总是不时地仔细观察主席台,不时在代表中寻找,他期望毛主席突然出现在眼前;一有机会,他就向忙忙碌碌的大会工作人员打听毛主席住在哪里?有时他还流露出要代表延安人民去看望毛主席的心愿,那些调皮的年轻人,不是笑而不答,就是回答:“毛主席住在中南海,他可忙得很呢!”

会议结束后,各地代表不是游长城、逛故宫、颐和园,就是上天安门照相,去王府井购物,只有老浩一个人窝在床上想心事——该怎样才能找到毛主席呢?

一天晚饭后,他独自一人来到长安街。他听说毛主席就住在天安门附近,有一个大门直通毛主席住的地方。他记得非常清楚,在延安时,毛主席只要听到有老乡说话,他就会含笑走出来,或者和大家唠唠话,或者请进屋里坐一会。如今他只要听见咱说话,一定会走出来同咱唠一唠。

但是,到底是哪一个门通向毛主席住的地方呢?他想,毛主席住的地方一定有人站岗,找到有岗哨的地方,一定可以找到毛主席。

他果然找到了一个有哨兵站岗的大门。那哨兵站得毕挺毕挺,就象一棵木桩立在那里,威严得很。他走过去,但心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怯怯的,心跳也加快了。
“咱是陕北来的……”
他刚开口,那哨兵就发话了:“有证明吗?”
“有……没有……咱是来开会的……是毛主席点名叫咱来的……”他说得结结巴巴。
“快走吧,毛主席不住这里。”
“那……那他到底住哪里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这三个字象一飘冷水,泼在头上,使他感到非常失望。
他一连走了好几个大门,他重复地问那些站岗的哨兵:“我是陕北来的……毛主席当年就住在我家隔壁……”
可是,得到的回答,要么是不知道,要么是“毛主席不住这里,你快走吧。”

毛主席到底住在哪里呢?

他回到招待所,躺在床上,但怎么也睡不着。我讲好替乡亲们去看望毛主席,乡亲们敲锣打鼓把我送了一程又一程,回去以后,我能对乡亲们说:我没有见到毛主席吗?乡亲们岂不要笑话——一个大活人,连毛主席都找不到,真笨蛋!而且,我是多么想念毛主席啊!那个夏天才做的梦,眼看变成了现实,不是又吹了吗?

突然,他眉头一皱,计上心来。对,给毛主席写封信。当年在延安,不是就有人给毛主席写信,受到毛主席接见了吗?
他翻身下床,伏在桌子上从会议发的记录本上撕下一页纸,给毛主席写好信;又撕下一页纸,作成信封,写上“北京中央办公厅转毛主席亲收”,并在信封的右上角写上“紧急”二字。

天不亮,他就匆匆起床,把信丢进了邮筒。他象完成了一桩了不起的大事一样,心里感到特别轻松,特别惬意,仿佛毛主席马上就会收到信,他马上就能见到日夜想念的毛主席了。

他依然窝在招待所的床上,但他的心,已飞回到了那个难忘的早晨……

1935年秋天,中国工农红军跋涉千山万水,终于到达陕北。
有一天早晨,他和村里的一帮年轻人一路谈笑去下地,刚走到山下的一块草地时,突然听到一句外地口音在问:“老乡,你们的人粪是怎么撒的?是不是下种时就撒到地里?”
这声音吸引了老浩,他抬头一看,一个魁伟高大的身影正从侍弄的草地里站起来。他定晴一看,那是他那位非常和蔼的邻居毛主席,于是,便站下来了。

毛主席接着说:“这样的好地,要是在我们南方,一定要种水稻,在这缺水的地方,就只能种麦子、高梁,多可惜啊!”
“是吗?”老浩没见过水稻,并不以为然。
“我太忙,把地怠慢了。人哄地皮,地就要哄肚皮呢!”毛主席说。
“你的地种得不赖嘛!”老浩真诚地说。
“比起老乡的地可就差远了喽!”

毛主席说完,望了望远处的山坡,可以开垦的荒山、荒地还不少;他又看了看站在地头的老浩,说:“一下来这么多军队,要吃要喝,可苦了老百姓啊!部队自己开荒种地,能减轻老百姓一些负担……要组织部队多开荒种粮,我就先种了这地。”毛主席一边侍弄地里的庄稼,一边望了一眼地边的老浩,说:“今后有空我就向你们拜师,请你们教我种地,好不好呀?”

老浩也走到了地里,和毛主席一起拔草,说:“成。你工作忙,这点地我下了工就能捎带替你弄了,你不必操心……”
“那不行。我还得边学边干,要不哪能学会种地呢?”
老浩走出毛主席耕种的地里后,村里的青年都围了上来,七嘴八舌地嚷嚷:“毛主席都跟你唠了些啥?”
老浩心里喜滋滋的,口里却装得非常平淡,说:“毛主席让咱教他种地呢……”
日升月落,秋去冬来,转眼又到了播种季节。老浩见毛主席天天开会,晚上他的窗户上总是灯光亮到天明,他感到毛主席实在太辛苦了,便起了个大早,去翻耕毛主席种的那块地。
他干得正欢,突然有人喊:“老浩,可辛苦你了。累了吧,快歇会儿吧。”
老浩抬头一望,发现毛主席穿一件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陕北大棉祆,不知啥时已走到了地头,那声音可暖人呢。
老浩连忙回答:“累啥!咱习惯了呢。”
“来,抽支烟吧”。毛主席给老浩递过去一支丰收牌香烟,老浩擦了擦手,接过烟,闻一闻,点燃吸了一口。
“种旱地可比南方种水田辛苦呢。”毛主席随和地和他搭讪。
“惯了,也一样。”
“种地得有牲口,要不就太累了。”
“可不是。”
毛主席扛着锄,已走进地里,说:“今后要动员大家多养牲口。”
“那敢情好。”
没过多久,老浩的孩子来叫他回家吃饭。孩子嘴里咬着一个温漉漉的沾满泥浆的红薯,满嘴是泥。毛主席望了望小孩,笑了。
“咱乡下人不讲干净。”老浩憨厚地望了毛主席一下,难为情地说。
“啊,你们叫干净,我们叫卫生,今后吃东西要洗干净呢,要不容易拉肚子。”
毛主席望着孩子头上扎起的一撮头发,翘得高高的,摸了摸,问:“这叫什么?”
“这叫锁锁子。孩子小,从小就要锁住才能长大。”
“这可是迷信呢。”毛主席笑着说:“其实到处都讲迷信。我们湖南也兴把孩子锁住,不过那是打一个银圈子挂在颈上。”
“可不是。谁家都希望自己小孩好带嘛!”
毛主席望了望天空,太阳已快升上头顶,说:“辛苦你了,时间不早了,回家吃饭吧。”
老浩看了看锄把投下的影子;“唉,快响午了。”
“你还蛮有经验嘛!”毛主席笑着夸老浩。
“我大(父亲)传的,锄把没影子了,就是晌午。”
老浩走出地里往家走去,刚走了几步,又回头对毛主席说:“这地薄,得上些粪呢!”
“就是底肥吧?”
“是哩。”
老浩拉着孩子边说边走,走出好远一段地又回头一看,毛主席正低头在地里忙着,心里感到很后悔。急啥呢!该多陪毛主席拉拉呱,说说话。但又感到自己嘴巴笨,肚子里明明有好多话想说,可就是说不出来。
路上有人高声问:“老浩,给毛主席翻地了?”
他颇为得意:“是哩!”

有一次,老浩孩子病了,发高烧,身上象一块火炭似的烫人。
因为缺钱,就请山背后的何仙姑来治过几回,喝了点仙水,可怎么也不见好转。几天下来,小孩已瘦得皮包骨头,气息奄奄。人们都说这孩子怕是命太硬,留不住了。
一家人急得团团转,他婆姨就只知道抱着孩子哭,老浩也没了主意。
偏偏那几天毛主席出去了,不在家,不然也好向他讨个主意。

毛主席终于回来了。听说老浩家孩子病了,刚进门一会,毛主席就领着医生来了。他望着那个几天前活蹦乱跳的小孩,一转眼就病成这样子,关切地摸了摸额头:“嘿!小孩病成这样,你怎么不找医生!再耽误就麻烦了。”他直埋怨老浩,转过身又对那个背着红十字小箱的年轻医生说:“赶快抢救。要想一切办法把小孩治好。”
第二天,小孩有了好转。毛主席又让卫士送来了一罐牛奶。那可是中央为了照顾毛主席的身体,特别为他准备的。
小孩的病很快就好了。

后来,毛主席对老浩说:“不要相信迷信,要相信科学。一旦有了病,何仙姑是治不好的,得找医生……”

老浩最后一次见到毛主席,是1947年春天。当时胡宗南正出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延安。

那时,延安军民在毛主席、共产党领导下,同胡宗南展开了蘑菇战,老浩也当了民兵。穷人要革命,这是毛主席告诉他的道理。那年地里丰收,毛主席还特意给他家里送去了一些大萝卜,春节又去给他拜年,还给小孩买了糖。老浩非常感激,和村里的几个青年一合计,大家都认为是毛主席给人民带来了希望和光明,便给毛主席送去了一块“人民救星”的大匾。

老浩和毛主席成了朋友。往往老浩站在人群中,毛主席也会向他招呼,同他拉拉手,说几句话,或者在肩膀上轻轻拍一拍,惹得人们都羡慕。

听说毛主席要离开延安,老浩扛着村里发给他的那杆“三八大盖”匆匆来到枣园,他要来看看毛主席。
听说老浩来看毛主席,警卫员很遗憾地对他说:“这一向主席太忙,昨晚又是通宵没睡,如今还正在忙着呢!”
“那我就在窗户外看看他吧。”老浩不愿打扰毛主席,就轻轻地走到主席的窗下,朝里面望。
“谁呀?”毛主席发现窗外有人。
“是我,是我”,老浩一下慌了,结结巴巴地说,他心想,这下糟了,说不打扰毛主席,又打扰了他。
“是老浩吧?进来坐一会。”毛主席边说边走了出来。
毛主席瘦多了,眼睛红红的,眼窝也陷下去了,头发长得老长也没理。

突然民兵集合哨声响了,老浩说了声“主席你瘦多了,可要多保重啊!”心里酸酸的,转身便向村里飞跃而去……

难怪人们说日月如梭,15年转眼就过去了。

老洁作梦也没有想到,自己能代表延安人民到北京来开会。
此时,他还惦记着那封信,他真后悔,连个信封都没买,就那么在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作信封,字也写得歪歪扭扭,不知毛主席能不能收到?

他决定返回延安。他知道,回去以后,乡亲们一定会说他太笨,到了北京,连毛主席都没去看一看。但会已散了,老待在北京有什么用呢?

第二天,他买好了火车票,收拾了东西,只等傍晚就要登上开往西安的火车回家了。

他正躺在床上,吧哒吧哒在吸着从陕北带来的旱烟,思谋着回家后如何对乡亲们说。

突然,两个穿得整整齐齐的年轻人推门而人,几步走到老浩面前:“您是不是杨步浩同志?”
“是呀,是呀……”他一时摸不着头脑。
“请把你的火车票给我们。”
“咋?”
“请你穿好衣服,跟我们走。”

他不知所措地跟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,走出了招待所,一辆黑色轿车已停在门口。他跟着他们上了车,他心里在琢磨:这两个陌生青年怎么知道我的名字?怎么知道我住在这个招待所?这车子是谁派来的?莫非……他不敢往下想了,那怎么可能呢?

轿车经过许多岗哨,一路畅通无阻,一直开到一座绿树掩映、环境幽静的庭院前才停下。这时,那两个青年人才告诉他:他们是中央办公厅的,毛主席收到他的信后,让他们来接他去作客。

老浩跟着年轻人走进一扇大门后,毛主席那高大伟岸的身体便出现在他面前。

老浩刚叫一声:“主席”!热泪就象泉水般涌了出来。
“别哭吧。你是大稀客,我们久别重逢,应该高兴嘛!快,快到屋里坐。”毛主席象当年在延安那样一边随和地说着,一边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,把他领进了门。

毛主席和老浩面对面坐在沙发上,问起了延安的情况:
“延安人民的粮食够吃了吗?”
“乡里的卫生所建好了吗?”
“今年的收成怎么样?”
“小学校修起来了没有?中学办得好不好?”
“乡里、县里的干部,还经常下乡不下乡?”

老浩对毛主席询问的延安各方面情况,都一一作了回答。

说话时,几个摄影记者挎着照相机进来了,闪光灯闪个不停,只听一片“嚓嚓声”。过了一会,毛主席说:“你们照够了吧?照够了,就不要再打扰我们。我们两个老乡多年不见了,要好好唠一唠。”

记者出去后,毛主席发现老浩坐在沙发上很拘谨,让他随便些,就象当年在延安串门那样随便。他首先自己随便斜靠在沙发上,就象乡下老农没事时,靠在椅子上闲聊那样,很快老浩也自在随便多了。两人就这样闲聊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唠起了嗑。

老浩感到唠的时间很长了,便要告辞。他知道毛主席很忙,他不愿太多耽误他的宝贵时间。

毛主席随即叫来一位年轻的工作人员,年轻人拿出一套新棉衣,一迭钞票,还有一包糖。

毛主席对他说:“陕北冬天风大,这棉衣抗寒,糖给娃娃吃。”

老浩把东西接到手上,心里似有一股暖流穿过,感到热乎乎的,热泪也象断线珠子似的往下掉。

毛主席望着这位憨厚纯朴的陕北农民,感慨良多。只听他说:“别哭嘛,我们是老邻居,是老乡。下次有空了,带上婆姨来北京好好玩一玩……”

老浩记不清是怎么上的桥车,他只知道,回到招待所,毛主席那亲切的声音还在耳畔回响:“是延安的小米养育了革命……代我向延安人民问好……”

回到延安,乡亲们听说老浩真的见到了毛主席,还给他送了新棉袄,都争着同他握手,都想把那件毛主席送的新棉袄披一会。

一位七十多岁老大娘,当年多次见过毛主席,她抓着那新棉袄摸了又摸;“好厚实啊,毛主席可真关心咱延安人哩!”
一位当年和老浩一起,给毛主席送“人民救星”那块大匾的汉子,听老浩介绍在北京见到毛主席的情景后,激动地说:“毛主席是人民的大救星,他同咱延安人真是心连心哩!”

一晃又是十年。1961年国庆节,老浩又一次见到了毛主席。

当时,我们国家正处于经济困难的时期。百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席卷神州大地,“老大哥”也翻脸不认人,撕毁了经济上和物资上的援助协议,逼迫我们偿还贷款。毛主席和他的战友们个个焦急万分,为迅速扭转困境,他们运筹帷幄,绞尽脑汁。毛主席的满头青丝,也在这一年陡增了许多白发。他带头连续几个月没有吃一口肉,连口粮定量也一降再降,经常一天只吃两缸麦片粥,但他的心却牵挂着千里之外的延安父老乡亲。

那年夏末秋初,正是农活最紧张忙碌的时候。毛主席听说有人要去陕北,让卫士把家里的东西好好清理清理,看还有什么好东西。卫士们翻箱倒柜,就找出几斤白糖,二瓶酒。
“好,就这些吧。给我把这点东西带给我在延安的老朋友杨步浩”。毛主席笑着说,“他是我的老邻居,你一问就知道。”

老浩接过来人带去的糖和酒,激动得差点哭起来了,口里喃喃地说:“毛主席啊,您可是咱延安人民世世代代的大救星……大救星……”

第二天,老浩给中央办公厅拍了个电报,请求进京见毛主席。

他盼呀,盼呀,但总也不见回信,莫非毛主席没收到电报?

莫非他到外地视察去了?那些日子,老浩可真有点食不甘味呢!

直到九月底,老浩终于收到了北京的来信,让他进京参加国庆观礼。

十月一日,和往年一样在天安门城楼举行国庆观礼。这一天,毛主席特别忙,外国来宾等着他接见,各地代表想向他汇报,请他指示。但是,当他在天安门城楼上发现头顶上扎着白羊肚毛巾的杨步浩时,马上向他招手,老浩连忙迎上去,于是,人民领袖那双扭转乾坤的手,又一次同一名陕北农民的手握在了一起。

“我给你带去的酒怎么样?“
“好。好着哩,我都喝了……”

毛主席特别问到延安今年的收成怎么样?这年天大旱,陕北打的粮食够吃吗?等等。

早在青年时代,毛主席就讲过:“什么问题最大?吃饭问题最大”。在延安时,他曾提出“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”,并带头开荒种地;现在国家遭灾,毛主席日夜操心的首先是全国人民的肚子。

老浩把当年延安的旱情如实告诉了毛主有。毛主席听了后,眉头紧皱,心情显得非常沉重。直到他听说这年的旱情比1929年陕北大旱还严重得多,但死的人比那次少多了;又听说延安的党政干部能深入基层,组织生产自救,和群众共度难关时,他才稍稍松了一口气,说:“好,这样就好。要告诉群众,困难是暂时的……”

这时,一名卫士来到毛主席身边,在耳畔轻轻地说:“各地的领导同志都到齐了,等着您接见”。

毛主席轻轻挥了挥手;“让他们再等一会。”

毛主席和老浩讲起延安时期的生产自救运动,讲起359旅开垦南泥湾,还问到当年边区那个“气死牛”的劳模……
老浩告诉毛主席,现在的生产自救就是从那时的大生产运动学来的。延安精神,永远鼓舞我们克服各种困难……
毛主席听了,频频点头:“好!好!”

卫士再次出现在门口,显出焦急不安的神色,毛主席才依依不舍的和老浩握手告别。

事后,一位卫士同毛主席逗趣:“主席,您怎么见了乡下来的人民群众就特别热情,总有说不完的话?”

毛主席笑着说:“人民是上帝嘛!见了上帝,我哪敢得罪呢!”

转眼又过去了十五年。

1976年春天,延安著名风景区万花山发生了一个奇怪现象:那里的牡丹、芍药、玫瑰花全都推迟五六个星期才开花。当地老百姓说,延安的花通灵性,刘志丹去世那年山上的花就推迟了一个多星期才开。

不久,延安人民果然得到了毛主席身体欠佳的消息。老浩听说后,根本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。他专程前往北京,他要去看个究竟。他想第三次再去找那位老邻居,找那位曾给他送了棉袄,捎来了糖和酒的“人民领袖”唠一唠。
老浩怀着忐忑的心请,来到了十五年不见的北京。毛主席已经住院,中央委托朱总司令和王震接待了他。他端的没有见到日夜想念的毛主席。

这次回延安,老浩心头象压着一座大山那样沉重、难受。火车在北京车站刚刚启动,老浩就象个孩子似的嚎陶大哭,那是他有生以来哭得最伤心的一次。

回到延安,他抹干眼泪,强压心头不安,装出一付笑脸,逢人就说,毛主席的病不要紧,很快就会好的,他还会回延安来的……

他说得那样肯定,那样自信。他心里坚信,毛主席永远不会离开他热爱的人民,不会离开他创建的人民共和国……

转自《工农天地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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